9月1号,开学报道的日子。
天才蒙蒙亮,启明星高挂,村子还处于深睡的静谧之中。
四米多宽的水泥路上,余夏拖着行李箱往公交车站走去。没了厚重的刘海,更准确地说,没了一根头发的她更显干净利落。
黑色T恤配浅色牛仔裤,鞋子是她爱不释手的泛白帆布鞋。
简简单单,背上再背个白色背包。
首班去县里的车六点半发动。
余夏不知道,所以她从五点硬生生地等到六点半,期间坐在行李箱上闭目养神,没有半点儿不耐烦。
远看着,像个打坐的小和尚。
听到脚步声,余夏睁开眼。
天已经大亮,亮到一睁开反而不适应。
来的人是首班车的司机师傅,大腹便便,手里还拿着茶杯。他拧开杯盖抿了口茶,笑眯眯地打招呼:“小姑娘这么早啊?”
“嗯。”余夏蹙眉不客气地应了声,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把行李搬到车上,想了想又说:“是师傅你太迟。”
“……”
按规定,每个学校的报道时间都从上午九点开始。
这个点,从这里去县城的公交车很空。
还有三分钟发车。
投完币,安置好行李箱,余夏走到最后面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,戴上耳机,又把窗户开到最大,乡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嘶,头上有点凉。
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。
忽的……
眼前晃过一位白衣少年,头发有点卷。
耳机突然发出滋滋声,余夏蹙眉,把它拿下来看了会儿。
“哟,东寻这么早?”司机师傅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倏地说话。
余夏抬头,视线正好对上刚才那位白衣少年的瞳仁,瞳仁黑漆漆的,深邃有神。
她听到他冷淡地“嗯”了声,喉结还微不可查地动了动。
回过神后,她又垂下头试着去调试耳机。弄来弄去还是夹带着滋滋滋滋。
“……”她不知道怎么办,最后恼羞成怒地关了音乐播放器。
通往县城的路曲曲折折。
拐来绕去的让原本固定好的黑色行李箱溜出原先的位置,横冲直撞。
听到声响的余夏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,也就眨了眨眼的功夫,公交车一个急刹,箱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跑去,砰地一下撞倒在白色衬衣少年的脚边。
余夏:“……”
猝不及防的一撞,光看着就觉得疼。
果然,少年下一秒就放下手机,抬起头皱着眉瞪了她,表情愠怒。
车上只有他们两人,除了他有箱子,剩下的那个肯定就是她的了。
……同学,知道什么叫惯性吗?
被提问后,为钳制住行李箱而坐到前面来的余夏懵着百度了一下,点进第一条,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……
艾萨克·牛顿在巨著《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》里定义惯性为:
惯性,或物质固有的力,是一种抵抗的现象,它存在于每一物体当中,大小与该物体相当,并尽量使其保持现有的状态,不论是静止状态,或是匀速直线运动状态。
“……”
什么意思?
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。
面无表情的脸开始皲裂,眉头拧地老紧,额头上好像就写着两个大字……绝望。
抬头再看看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,余夏舔了舔唇,态度诚恳:
“同学,我不知道。”
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
“还有,是箱子有轮子它才出来的。”
尤东寻:“……”
怡县很大,到了车站后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,更别说要找个学校。
谁知道它在哪个方位哪条街?
抬眼看了看熟悉又陌生的四周,尤东寻脚步顿住,烦躁地拨了拨头发。
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他转过身走到同样停住脚步的余夏,垂眸,看到她正在认真地捣鼓手机,思忖片刻,才问:“同学,你哪个学校的?”
余夏扬起头,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,神色淡淡:“怡县第五中学。”
听到这话,尤东寻松了口气。
眸子微闪,心里暗道遇到校友就好。
“一起走?”他问。
“?”
透彻的眸子里满是不明所以。
尤东寻被这种眼神盯地有些不自然,他讪讪地摸了摸鼻梁,撇过头:“我们一个学校的。”
“……噢。”
她无所谓。
垂眸又看了会儿手机:“我查了一下,南站到学校可以坐808直达。”
县城里的公交不像他们刚才坐的那辆。
等到808时,从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就可以看到车里挤满了人,黑压压的一片。
两人还拖着行李箱……
……硬挤也肯定挤不上。
十五分钟一辆,他们等了两轮。
等来的是第二辆的乘客比第一辆更多,人的脸都贴在了门上。
司机师傅还站起身使劲地喊:“相互照顾一下,都再往里面挤一挤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等第三辆808停都不停地从汽车南站这个公交站呼啸而过的时候,吃了一层土的两人终于死心。
甚至有些生无可恋。
……
七八分钟后,尤东寻终于拦了一辆空的出租车,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,他侧过脸,看着一动不动站地笔直的光头。
光头表情有点困惑,甚至有点呆滞。
“喂。”他颔首喊了一声,“愣着干嘛,快把东西装上车,走了。”
话刚说完,他抬脚走过去。
刚要拎起她的箱子,就被一只瘦白纤细的手给按住。
“……”任他如何使劲使多大的劲儿,箱子依旧岿然不动,就感觉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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